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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八、公子说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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鹭留圩。

因村北有一片千余亩的浅水湖泽,每年春秋季迁徙的白鹭途经此地时会进行短暂歇脚、捕食而得名。

‘圩’指低洼地区、绕村而建的防水堤坝。

仅凭此字便知左近时常洪涝。

村北有条小河,唤作八里河,八里河往东绵延八里注入淮水支流月河。

鹭留圩正中,有一座三进深的宅院。

阶前生苍苔,宅门漆皮脱。

但一色水磨墙裙,门栏窗柱俱是细雕精琢,能看出当年主人花了不少心思营造,只是年久无人打理便生出一股破败感。

这座宅子原本属于一位刘姓乡绅,阜昌二年金齐南下时,刘乡绅带家人逃去了周朝。

蔡家便趁机收了这座宅子以及周边七百多亩田地。

这便是富贵险中求,遇兵乱时逃走自然是最安全的选择,但古人财产大多为良田、宅邸等不动产,逃亡至多能带走些许浮财,损失不可谓不大。

若留下,可能有性命之虞,也有可能遇到其他风险,就比如蔡婳被掳。

不过,一旦与新来的势力体系达成合作,回报也是相当丰厚的。

毕竟掌握土地的前朝士绅大量逃走后,当地到处都是无主良田、宅院。

蔡家便是赌了一把、且赌赢了的案例。

由此从富户一跃成为桐山豪族。

因久不通风,院内有股霉味,大略转了转,陈初与蔡坤在院前一颗两人抱不过来的银杏树下坐了。

“蔡二哥,这宅院也一同佃与我么?”

“佃与你也无不可,不过需另算银子。”

早已领教过陈初顺杆爬的蔡二忙道。

“蔡二哥屋舍连片,还与我计较恁多作甚。”陈初笑呵呵道。

蔡二不接茬,从怀里掏出一卷册子递了过来,笑道:“这是鹭留圩佃户们的户册,兄弟先看看罢。”

陈初接了,粗略看了看。

这鹭留圩在册田地七百三十亩,佃户三十一户,共一百二十五口。

上面只记述了男女、户主等信息,关键的年龄信息却只字未提。

陈初也不急着和蔡二商谈租子的问题,反而随意说起了《西游释厄传》的戏曲编排。

大约半个时辰后,分散于村内的杨震、姚三鞭往这边走了过来。

陈初告罪一声,避开蔡二迎了上去。

“初哥儿,这庄子里没几个壮劳力,多是些老幼......我方才与一位老伯聊了聊,据他讲,村里一百二十余口,丁壮只三十多人。”

这点陈初进村时就注意到了。

满村老少一個个面有菜色、衣衫褴褛,见到几人进村,要么赶紧躲进低矮破烂的屋内,要么木讷的垂手低头站在路旁,看都不敢多看几人一眼。

唯恐惊扰了‘贵人’们。

陈初的活动范围只局限于栖凤岭和县城两点一线,从未深入村子里。

以前,他觉得逃户们已经够惨了。

但到了这个听起来很美的‘鹭留圩’才知道啥是赤贫。

一旁的姚三鞭也道:“初哥儿,我方才看了,地虽是好地,但去年夏发了场水,此地应受过涝灾。不但沟渠淤塞,不少良田也板结了,需下大力气整治.....”

.....奶奶滴,怪不得蔡三那么积极的推荐鹭留圩。

陈初回头看了眼,远处坐在马车上正自得荡着一双大长腿的蔡婳有感,朝他挑了挑下巴,抛了个媚眼......

初步收集了信息,陈初坐回银杏树下。

尽管有诸多问题,但陈初还是打算佃下来。

农时不等人,山上的地又实在太贫瘠。

“蔡二哥,我们说说租子吧......”

眼看两人要谈关键问题,蔡婳双手一撑,跳下了车辕......

看她扭着腰肢走了过去,坐在远处的猫儿不由蹙眉,小声嘟囔道:“男子聊些事也要硬凑过去,便没见过如此不要面皮的女子!”

这边,陈初已给出两个方案。

“可照市价付贵府地租,以我家产出的聚阳紫瓜相抵,从货款中扣除地租。

或者,以庄子上产出的半成为租,贵府只取分红......”

蔡二以为自己听错了,第二个方案是庄子产出的‘半成’,而不是一半。

半成是5%......

此时佃户们的租子依例‘早四晚六’,平均下来便是田地产出的五成交租。

这陈小哥竟能说出‘半成’?还要碧莲么!

不待多想,蔡二便要选择第一个方案,谁知蔡婳媚目一转,却抢先道:“便按陈公子说的分成算吧!”

蔡二愕然抬头,不解的望着妹妹。

蔡婳却向他挤了挤眼......

......

采薇阁后院。

凝玉阁二楼。

“为救李郎离家园,谁料皇榜中状元,中状元、着红袍......”

玉侬坐在铜镜前,一手持了青黛对镜勾眉,另一只手不时从条几上的碟子里捏颗蜜饯丢进嘴里。

小嘴忙了个不亦乐乎。

即便又吃东西又哼小曲,玉侬却靠着脆甜嗓音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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